葉檀：A股能不能應付程序交易“閃崩”

◎每經評論員 葉檀

影響世界的異常交易或者由魔鬼交易員觸發，或者由程序觸發。

程序交易崩潰法，近期在漢能身上曾演繹過一把，有基金經理通過安信證券安翼金融終端的交易數據對此進行了復盤：

5月20日上午10時，漢能股票在港股市場的交易十分活躍，同一時間有數百萬股賣單與買單——10：12，漢能成交金額1.24億港元。這一分鐘開在6.93（港元，以下同），收在6.94，出現上漲；10：13，成交金額225萬，價格從開始的6.94下跌到最低4.5，收在4.6，一分鐘內股價下跌了33.72%，按照這一分鐘的平均價計算，這應該是一筆40萬股的市價賣盤，即優先全部成交賣單而不在乎成交價格是多少。這是兩筆關鍵交易。

10：20，漢能股票成交334萬，跌幅6.84%，這一分鐘收在5.99，此時跌破6元的心理整數關口；10：21，成交7121萬，跌幅11.85%，收在5.28；10：27，成交193萬，上漲0.39，此時價格在5.21；10：28，成交1.27億，下跌4.41%，價格在4.98，跌破5元的心理整數關口。

最關鍵的顯然是10：12的大額成交和10：13一筆不大的市價賣單。最可能的場景是，10：12的成交消耗了多頭的買單，10：13不知何因的一筆225萬的市價賣單直接將價格打到了4.5——這打破了6元和5元的重要心理支撐關口，引發投資者的極大恐慌。《華爾街日報》采訪交易商表示，由于計算機算法是基于實時的市場數據來進行自動交易，在當時的情況下，計算機很有可能檢測到行情的突然轉向，因此作出了拋售的決定，導致價格一路下滑。在10：30停盤時，漢能的市價已經墜落至每股3.91港元，當天股價暴跌47%，市值蒸發了200億美元。

漢能由大股東高度控股，既缺乏融券做空，查詢港交所發現同樣也沒有認沽產品。

由此看來，至少通過公開渠道做空漢能獲益基本是不可能的。大概可以推測漢能暴跌是一筆不計成本的大拋單影響，觸發的程序交易踩踏事件。

有的程序性踩踏事件是由烏龍指造成的。在A股2013年8月16日發生的光大烏龍指事件中，光大證券策略投資部的套利策略系統由于設計缺陷出現故障，出現價值234億元人民幣的錯誤買盤，成交約72億。當日，上證綜指一度上漲5.96%，中石油、中石化、工商銀行和中國銀行等權重股盤中一度漲停。其后公司沽出ETF與股指期貨進行對沖。如果中國的對沖基金非常敏感，恐怕市場已經死傷無數。

另一些程序踩踏事件緣于“華爾街肥貓”刻意造假。2010年5月6日，道瓊斯指數在20多分鐘內暴跌約1000點，其中最劇烈的600點下跌發生在5分鐘內，導致總市值頃刻間蒸發近萬億美元，之后指數又大幅回升。這一交易日也創下美國股市有史以來最大單日盤中跌幅，堪稱華爾街歷史上波動最為劇烈的20分鐘。

美國執法部門隨后調查發現，事件的罪魁禍首是來自英國的交易員薩勞，他當時在位于倫敦郊區的普通住宅內，利用家用電腦對美國股市的期貨交易系統下虛假合約單，而后迅速撤單，制造閃電崩盤，通過股市瞬間下跌獲利。因為被美國司法部指控涉嫌操縱市場，薩勞后來被英國警方逮捕，面臨引渡。

薩勞曾被同事認為是具有天才性質的魔鬼交易員，據美國司法部估計，他通過交易美股標普500指數期貨合約，總共盈利4000萬美元。

投資者不會知道在世界的哪個角落，是否有某個計算機天才利用零點幾秒的時間下單、撤單，以此來影響市場，而這只蝴蝶的翅膀又是否會引發連鎖效應。

美國的房地產泡沫快崩潰時，首先引發的是歐洲基金的贖回、異動，歐洲債券大跌時，投資者首先拋售流動性強的美元以避免平倉。如果漢能式程序交易崩潰發生在內地，以內地脆弱的信心和信用，將引發嚴重的踩踏事件，甚至連A股牛市之路就此打住都有可能發生。

人民幣資本項目未來將進一步放開，境內市場至少在當前還不夠成熟，而投資者也還需要逐步擴大風險承受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