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經熱評丨限電源自供需失衡 價格機制當發揮更大作用

每經評論員 杜恒峰  

往常在盛夏或寒冬時候才會遇到的限電，竟發生在金秋9月；往常只限部分工業用電的情況，在東北一些地方竟然延伸至了民生領域，有些小區已連續停電數日且停電時間越來越早，紅綠燈因為停電造成交通混亂，基站因為斷電導致手機沒有信號，水務公司因為停電無法正常供水，更嚴重的是，有企業因突然停電導致煤氣泄漏引發多人中毒就醫。

限電帶來的負面效應也延伸到了A股市場，9月27日，高能耗的有色、鋼鐵、化工板塊大跌。之前，已有多家上市公司公布限電帶來的影響，雖然有玉馬遮陽這類自建屋頂光伏作為補充電源而受影響較小的極個別案例，但大多數企業都要面對限電帶來的沖擊，最嚴重的澄星股份分布于3個省份的4家主力工廠全部停產，而這4家工廠是其全部營收和利潤來源，其經營壓力之大可想而知。

如今并非電力使用高峰期，為何要大規模限電？有些觀點質疑是某些地方在搞“運動式減碳”。這可以解釋限電的部分情形，比如一些上市公司就明確原因是“政府部門限電限產的要求”。

不過，為完成“雙控”目標而拉閘限電可能并不是主要原因。筆者注意到，在今年上半年，因為能耗不降反升，有7個省份的能耗強度、能耗總量均被國家發改委給出一級預警，但最近民生用電受影響最嚴重的遼寧和吉林并不在此列。比如，上半年遼寧的能耗強度是二級預警，即能耗強度是下降的，只是未達進度，其能源消費總量為三級預警，即能耗總量降低進展順利；吉林“雙控”兩項指標上半年均為三級預警，看上去更沒有拉閘限電的必要。

綜合各地回應來看，其實限電的主要原因并不復雜：用電需求確實有所增加，但這并不是矛盾的主要方面，限電更多是電力供應不足下的無奈之舉。比如廣東、吉林和遼寧的回應中，都明確提及電力供應緊張，而供應緊張的原因在于一次能源（煤、天然氣）價格高漲且供給有限，火電企業發電積極性不高。

所以，要解決限電問題，仍然只能回到解決供需失衡這一根本問題上來。一方面經濟要發展，生活水平要提高，對于能源的需求只會增加而不會減少，但另一方面，“雙碳”目標也有剛性，煤炭的消費必然會逐步下降。雖然新能源發電近年來發展很快，但受制于其波動性大、儲能和特高壓傳輸等基礎設施尚未跟上等客觀因素的影響，新能源發電尚不能完全彌補火電壓縮帶來的空缺。有機構預測，在能源結構轉型的大背景下，未來幾年電力供應都將處于緊平衡狀態，每年都有一定的缺口。限誰的電，這牽涉公平問題；限電對經濟的負面影響如何做到最小，這又牽涉效率問題，這是行政手段限電難以解決的兩個難題。

在新形勢下，電力市場到了必須進一步理順價格機制的時候。在保證民生基本用電需求的情況下，進一步放開電力價格空間，不但可以提高火電企業發電的積極性、確保電力供應，還有助于那些高耗能企業通過市場化手段出清，讓電力流向效率更高的部門，減少電力供應波動對于經濟運行節奏的干擾。而對普通居民而言，低碳生活絕非只是一個概念，物盡其用、節約用電也應當貫穿于日常生活，只有全社會共同努力，能源結構才能順利、平穩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