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生菌被柳葉刀“扎了一刀”：靈丹妙藥還是空頭支票？

每經實習記者｜劉晨光 每經記者 郭榮村    每經編輯｜宋思艱    

益生菌，可以簡單理解為有益的活性微生物。很長一段時間以來，益生菌已經成為一個神奇的存在，好像任何人服用了含有益生菌的產品，就能“吃飯倍兒香，身體倍兒棒”，還有很多種不健康的情況也會被一掃而光。

不過，近日，益生菌的“萬能效果”卻被全球著名醫學雜志《柳葉刀》“扎了一刀”——該雜志發表的一篇社論認為：許多人服用益生菌補充劑只是在浪費他們的錢。

無疑，人們想知道的也正如《柳葉刀》社論標題所說：“益生菌：靈丹妙藥還是空頭支票？”

柳葉刀：益生菌需要個性化使用

近日，《柳葉刀》胃腸病學和肝臟病學分刊上發表的一篇社論，再次讓益生菌火起來。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注意到，上述社論認為，益生菌對某些疾病的治療有益，如感染性和抗生素相關的腹瀉，因此在抗生素治療后服用益生菌是一種越來越普遍的做法，商業益生菌已經廣泛流行，現在估計全球約有370億美元的市場。

不過該社論同時認為，對微生物組的研究尚處于起步階段，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益生菌的商業和臨床使用都超過了科學。”同時社論還表示，許多人服用益生菌補充劑只是在浪費他們的錢。

實際上，對于益生菌效果的討論早已有之，自其上個世紀被發現以來一直未停歇。2018年9月，國際著名學術雜志CELL上發表的兩篇文章，也曾引發各方對于益生菌效果的關注。

其中，Suez及其同事研究了抗生素治療后腸道微生物群的恢復情況，發現益生菌可能會擾亂而不是幫助這一過程，益生菌迅速定殖腸道，但阻止正常的微生物群重新繁殖長達5個月；Zmora等人也在研究中認為定殖發生在高度個體化的模式中，一些人的胃腸道排斥益生菌，另一些人允許益生菌菌株定殖。

此外，近期New England Journal of Medicine（新英格蘭醫學雜志）中的兩篇報道認為，感染性腹瀉的情況也可能比以前認為的更復雜，其中Freedman等認為鼠李糖桿菌（益生菌的一種）對腸胃炎病情并無顯著幫助，不過文章也都指出，研究結果不能推廣到其他益生菌菌株或制劑。

《柳葉刀》上述社論認為，每個人都有一個獨特的腸道微生物組，不同細菌對不同人群的影響可能是高度可變的，益生菌的使用甚至可能需要個性化才能獲得最佳效益。“商業上可獲得的產品可能不包含正確的菌株或數量的細菌以提供益處，并且大多數益生菌補充劑僅包含單一菌株，大大過分簡化了微生物群的復雜性。”該社論如此表示。

益生菌市場門檻低，競爭強

此前中泰證券研報指出，2005年以來，全球益生菌市場的增長率穩定維持在10%～15%的水平。

上述研報稱，目前益生菌在乳制品中應用十分廣泛，主要包括益生菌乳飲品，酸奶，嬰兒奶粉等三大類產品。數據顯示，發酵乳制品的消費規模占國內益生菌整體市場的78.4%。

或是看中這塊“大蛋糕”，國內包括食品、醫療在內的上市公司對益生菌多有布局，近來尤以保健品行業湯臣倍健的并購動作引發關注。

2018年12月11日，湯臣倍?。?00146，SZ）擬通過發行股份方式收購控股子公司湯臣佰盛46.67%股權，交易金額達到14億元。交易完成后，湯臣佰盛將成為湯臣倍健的全資子公司，湯臣倍健從而實現對澳大利亞益生菌企業LSG的完全掌控。公開資料顯示，LSG兩家子公司的主營業務為益生菌產品的研發、生產和銷售。

此外，量子生物（300149，SZ）一直專注于低聚果糖為代表的益生元系列產品研究。作為一種膳食補充劑，產品主要選擇性地刺激一種或數種菌落中的細菌的生長與活性。

乳業專家宋亮認為，益生菌進入門檻比較低，國內國外可以生產培育，毛利高、市場競爭激烈，與此同時，益生菌同質化也比較嚴重，產品多、區別度比較低的特點，不具備技術排他性以及菌種專利性。

專家：需咨詢醫生確定益生菌補充類型

很多益生菌產品在功能表述中都稱自身有調節腸道菌群、促進消化、增強免疫力等功能。這些表述是否屬實？

2018年9月14日，針對CELL上發表的兩篇文章，中國食品科學技術學會官方微信號發表了一篇題為《關于益生菌的科學真相》的文章，引述了江南大學副校長陳衛、亞洲乳酸菌學會聯盟副主席何國慶等7位專家的觀點。

該文認為，益生菌是指對宿主有益的“活的微生物”，存在于胃腸道和生殖系統，已有大量科學研究表明，益生菌通過調節腸道內菌群及其代謝，或者直接與宿主細胞相互作用，發揮其有益作用。“對于研究益生菌的上萬篇論文，益生菌已被證明的核心功能是改善胃腸道健康，包括平衡腸道菌群、緩解腸道炎癥、緩解腸易激綜合征等癥狀。”該文說。

針對《柳葉刀》發表的社論，宋亮認為，嚴謹地從醫學和營養角度看益生菌的好與壞，不是通過某項技術證明，而是需要多年臨床試驗證明，益生菌從被發現到現在已經有了近60年歷史，多年實踐證明益生菌對人體有一定的益處。

廣東省營養健康產業協會理事長張詠教授對《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應理性看待益生菌飲料的實際效果。他認為，益生菌飲料較難起到真正益生菌的作用，胃部強酸或在防腐劑中的儲存，會讓部分有益的活菌死掉，“健康人不需要補充，補益生菌說明體內微生態已經失去平衡，如果確實腸道出了問題，需要補充的益生菌就是藥用級別，有必要咨詢醫生從而確定補充益生菌類型。”張詠說。

此外，張詠認為，人體腸胃可以自我產生的菌群，與從動植物發展培養的菌群有一定區別，益生菌對于人體來說是部分有用，這些人造菌群和人體適應也需要一個長期實驗的過程，以檢驗是否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