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行今晨宣布債券通明日上線！開放的債券市場將如何變變變？

第一財經APP 徐燕燕

7月2日早間，中國人民銀行、香港金融管理局聯合公告，“北向通”將于2017年7月3日上線試運行。

業內人士稱，農業發展銀行、國家開發銀行首次同時向境內外投資者發行金融債，分別在7月3日及4日推出，標志北向債券通即將正式開通。

債券通的開放是中國資本市場開放具有里程碑意義的事件，最近一個月來自人民銀行、登記結算部門的相關入市準則陸續出臺。

公告指出，目前，“北向通”相關法規、業務規則、操作方案及監管安排均已確定，技術系統準備就緒，市場宣傳推介和入市準備工作正在積極開展。

中國銀行業協會首席經濟學家、北京大學匯豐商學院金融學教授巴曙松認為，債券通是中國金融市場對外開放的新突破，將在促進人民幣國際化和吸引國際資本投資中國債市方面產生多方面的積極影響。

與此同時，市場人士分析，“北向通”的開通，中長期來看，將會為境內人民幣債券市場帶來數以千億資金的流入。

債券通明日上線

人民銀行和香港金融管理局周日(7月2日)早聯合發表公告稱，為促進香港與內地債券市場共同發展，中國人民銀行、香港金融管理局決定批準中國外匯交易中心暨全國銀行間同業拆借中心、中央國債登記結算有限責任公司、銀行間市場清算所股份有限公司和香港交易及結算有限公司、香港債務工具中央結算系統(以下統稱兩地基礎設施機構)香港與內地債券市場互聯互通合作上線(以下簡稱“債券通”)。其中，“北向通”將于2017年7月3日上線試運行。

2017年5月16日中國人民銀行、香港金融管理局發布聯合公告以來，雙方在“債券通”的準備工作上緊密合作。目前，“北向通”相關法規、業務規則、操作方案及監管安排均已確定，技術系統準備就緒，市場宣傳推介和入市準備工作正在積極開展。

公告稱，中國人民銀行與香港金融管理局已就“債券通”所涉及的跨境監管合作原則等相關事項達成共識，并簽署了《“債券通”項目下中國人民銀行與香港金融管理局加強監管合作諒解備忘錄》。雙方約定，根據兩地的法律和各自法定權限，雙方建立有效的信息交換與協助執行機制，加強監管合作，共同打擊跨境違法違規行為，確保項目有效運作。

按照公告要求，兩地基礎設施機構應當依法合規履行“債券通”各項職責，組織市場各方有序開展“債券通”業務，協助“北向通”投資者充分了解內地債券市場法律法規、業務規則、審慎評估投資風險并充分做好進入全國銀行間債券市場的準備工作。

德意志銀行高級策略分析師劉立男近日就債券通發表研究報告稱，農業發展銀行、國家開發銀行首次同時向境內外投資者發行金融債，分別在7月3日及4日推出，標志北向債券通即將正式開通。

德銀中國副行長、環球市場部總經理李民宏周五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很多中外資機構、境外投資者都積極響應，市場反響非常熱烈。

中國銀行業協會首席經濟學家、北京大學匯豐商學院金融學教授巴曙松認為，債券通是中國金融市場對外開放的新突破，將在促進人民幣國際化和吸引國際資本投資中國債市方面產生多方面的積極影響。

回看債券通從被提出到正式落地只有一年多的時間。2016年5月25日，港交所(00388.HK)行政總裁李小加致信中國人民銀行行長周小川，希望與內地債券市場建立“債券通”，人民銀行隨即啟動相關的研究討論工作。2017年3月15日，國務院總理李克強在“兩會”答記者問上首次提出了“債券通”。5月16日，央行、香港金管局發布聯合公告，同意開展“債券通”。6月21日央行發布《內地與香港債券市場互聯互通合作管理暫行辦法》。隨后6月22日～26日，央行上海總部、外匯交易中心、上海清算所、中央結算公司分別發布“債券通”相關業務指引與規則。

“就像當初滬港通一樣，債券通引起了大家對人民幣債券交易的需求和熱情。債券通落地初期，參與的銀行、機構，還有投資者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把基礎準備工作做好。”李民宏對本報記者表示，債券通落地將是非常重要的一步，之后就是根據客戶的需求，與監管機構配合進行更好的完善。

彭博指數業務全球負責人Steve Berkley周五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債券通”朝著正確方向又邁出了積極的一步，它將有助于推動中國債券加入全球主要債券指數。盡管彭博的指數編制方法對交易機制并無特別要求，但是客戶對于交易便利尤為關注，而這一項目將掃除其中的一些障礙。

他稱，投資者希望在中國債券被納入全球主要指數之前看到持續性的改善。彭博將保持與全球投資者的溝通，了解他們認為何時中國為納入全球綜合指數做好了準備，并反饋給中國人民銀行以推動持續改進。

劉立男在前述報告中提出，債券通中短期將產生四方面主要市場影響：一是在現有項目基礎上，債券通將為全球機構投資者全面打開境內67.6萬億人民幣固定收益市場，是中國金融改革進程的又一個里程碑。基于滬港通和深港通的成功經驗，債券通也有效解決了國際投資者對人民幣全面可兌換和資本跨境流動的擔心。

二是預計債券通落地初期，資本流入趨勢平緩，隨后規模逐步擴大。德意志銀行維持先前預測，認為未來五年外資流入人民幣債市的規模或達7000-8000億美元，人民幣債券有望在今年下半年納入主要全球債券指數。

三是境內資本市場開放程度再次提升、國際指數近期收錄人民幣股票和未來納入債券市場等跡象均顯示中國金融市場和全球市場的加速同步，并終將推動人民幣國際化的長期發展。四是離岸人民幣貨幣市場流動性風險可控，債券通將增強在岸、離岸利率市場聯動性。

債市開放的重要機制創新

債券通是我國銀行間債券市場進一步對外開放的新舉措，主要是通過內地與香港債券市場基礎設施鏈接，使境內投資者能夠按照國際市場投資業務習慣，更加便捷地投資銀行間債券市場。

巴曙松認為，與已成功運行的滬港通、深港通一樣，債券通的制度設計實現了以更低的制度成本、更高的市場效率，將國際慣例與中國債市的有效對接。

具體來看，債券通包括交易前臺聯通和托管后臺聯通連個部分，現階段實施“北向通”，即境外投資者通過香港與內地基礎設施之間互聯互通的機制安排，投資于內地銀行間債券市場。簡單來說，境外投資者不用直接進入內地，就可以投資機構內銀行間債券市場。

前臺的聯通是指，香港和國際債券交易平臺與中國外匯交易中心聯通，提供交易服務。

后臺的聯通是指，由香港金管局運營的債務工具中央結算系統(CMU)與內地托管機構聯通，提供登記托管服務。

債券通在機制的設計方面體現出了諸多創新之處。

巴曙松表示，在債券通的投資渠道下，境外投資者不必對中國債市的交易結算制度以及各項法律法規制度有很深入的了解，只需沿用目前熟悉的交易與結算方式，這就降低了外資參與中國債市的門檻，使得債券通對于海外的中小機構投資者來說是更為“用戶友好”的。

舉個例子，如果按照過去QFII的通道投資國內債市，需要經過的流程包括：證監會申請資格牌照、外匯管理局申請額度、人民銀行進行備案進入銀行間市場、人民銀行上海總部備案開戶、再通過上海清算所、外匯交易中心等諸多環節。

而通過債券通，境外投資者不需要再境內開戶，主要在香CMU開戶，由CMU在境內開戶進行交易，境外投資者不用直接進入境內市場，但實際上所有交易均是在境內完成。

在資金匯兌方面，債券通一方面允許境外投資者可以更為便宜的在岸人民幣的價格換匯，另一方面也對外匯的使用提出“專款專用”的要求。具體而言，境外投資者可使用自由人民幣或外匯投資;使用外匯投資可通過香港結算行以境內價格進行換匯，香港結算行因此產生的頭寸可在境內進行平盤;在投資債券到期或賣出后，可繼續投資，如不再投資的，需兌換成外匯匯出，并通過香港結算行辦理。

值得注意的是，債券通采取穿透式監管，債券通的每一筆交易都是在境內發生，并且采取穿透式監管，以此確保交易的風險可控。

所謂穿透式監管體現在備案環節，境外投資者(最終投資者)必須通過人民銀行上海總部備案，并在外匯交易中心獲得唯一的交易賬戶;在托管環節下一級托管機構應逐級向上一級托管機構按時上報境外投資者信息和托管結算數據，通過前后臺信息比對，實現穿透式管理。

這也是目前債券通和滬港通最大的不同之處，也是和國外模式的不同，能夠確保了解每一筆債券的購買者。

進一步吸引中長期投資者

7年前，中國就已開始致力于向境外投資者不斷開放人民幣債券市場，鼓勵中長期投資者進入。

先是2010年獲準境外人民幣業務清算行、參加行和央行三類機構在有額度限制的前提下，進入國內債市;2011年起相機放開QFII和RQFII進入債市投資;2015年7月取消三類機構的額度限制并實行準入備案制;2016年2月起全面面向境外投資者開放，其中包含了境外私人機構投資者。

今年國內進一步開放了境內的外匯市場，幫助境外投資者投資境內債市進行外匯風險對沖;在離岸市場發布首只國債期貨，豐富了國際投資者投資境內債市提供利率對沖工具。實際上，至此中國債券市場已經實現了面向境外投資者的全面開放。截至2016年末，共有407家境外機構投資者參與中國銀行間債券市場，較上年增加105家。411家境外機構在中央結算公司托管持有境內債券。

但是，盡管目前境外機構投資人民幣債券市場的規模約8000多億，但占比只有1.4%左右，不僅是和美國(境外投資者占40%左右)，即便是韓國、新加坡(超過10%占比)等亞洲市場國家相比也有很大的差距，因此國內債券市場對外開放的空間非常大。

李民宏告訴本報記者，逐步讓人民幣債券成為國際投資者一個中長期可投資的資產，繼續在三個方面發力：

第一是市場準入，誰可以買，誰不可以買，可以買多少額度。如果國際投資者受額度限制，無法按照目標規模配置的人民幣資產，可能會直接放棄配置。但經過央行持續多年的努力，對中長期投資者不斷放開，如今債券通開通，已經在非常大程度上放開了準入門檻。

第二是關于資本跨境流動的便利性，目前國內的相關政策比較明晰，也在很大程度上打消了投資者的顧慮。

第三是現階段最重要的一點，人民幣債券是否能納入國際主要債券指數。國際主要債券指數是多數投資者評估基金業績表現的重要參考。此外，越來越多大型被動投資基金會依照指數構成，配置資產。因此，國際性指數認可并納入中國債券將是債市的又一大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