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經濟面臨“新平庸”困擾

每經編輯 張敬偉    

◎張敬偉

世界經濟比任何時候都讓全球主政者茫然，亦讓觀察家們糾結。這是因為，全球經濟面臨著相當的不確定性：是走向復蘇還是面臨新危機？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總裁拉加德認為，世界經濟屬于“新平庸”，這顯然不是令人欣慰的評價。

第四季度的世界經濟讓人感覺不妙。上周美國國債收益率突然崩盤，全球股市接連下跌；全球油價也持續低迷，降至4年來的最低；鐵礦石等在全球市場也賣出“白菜價”。這意味著全球市場系統化的蕭索與低迷。對于世界經濟的前景，國際貨幣基金組織發布的《世界經濟展望報告》越來越悲觀。

全球市場是互聯互通的。任何一個經濟體發生危機，都會形成傳導效應。只是，小微經濟體在全球市場掀不起大風浪而已。上個周期的全球危機，不幸肇始于美國華爾街，所以才會有歐洲主權債務危機的跟進，以及全球市場的整體淪陷。

救經濟去危機，既有主權國家各具特色的自救，也有國際社會的機制性協調。美國的舉措是實施幾個輪次的貨幣量化寬松政策，簡言之是開動印鈔機器，最大限度地利用美元的國際地位，將美國的危機最大限度地攤薄。歐盟一方面實施更為嚴苛的財政新約，強化歐洲央行的作用；另一方面是給予危機重災區的“歐豬五國”援助，防止歐元區分崩離析。日本以此為契機，利用新政府執政的穩定性，通過日本式量化寬松政策，以通脹逆轉通縮的方式，既救日本經濟于危機當前，也希望將日本經濟拉出十余年的滯漲遲滯狀態。這被統稱為放箭救經濟的“安倍經濟學”。

總之，上一周期各主要經濟體應對危機的舉措無外乎三：一是貨幣政策漫灌放水，刺激萎靡經濟；二是強化監管，讓政府之手規范無序市場，加強政府調動市場和配置資源的能力；三是國際合作，穩定全球貿易秩序，讓貿易戰和貨幣戰能夠維系在可控范圍內。

去年此時，全球經濟形勢似乎已經明朗。因為危機肇始國美國呈現出復蘇跡象且美聯儲提出了量化寬松縮減并退市的時間表。美國經濟復蘇了，全球經濟復蘇還會遠嗎？何況，歐洲經濟也開始止跌趨穩。“安倍經濟學”取得的初步成效，均讓國際社會相信，2014年是全球經濟復蘇年——最起碼是美歐日等發達經濟體重新 “站起來”了。

現實很殘酷，直到今天，真正稱得上經濟復蘇的國家只有美國。而且從美國國債和美股動蕩不安的態勢看，美國經濟復蘇的勁頭也欠缺了一些持久力和穩定性。難怪，美聯儲對于來年美國加息依然猶豫不決，甚至出現了是否再次量化寬松和推遲加息的傳言。

這也足以驗證拉加德的“新平庸”觀點。現在，美國經濟復蘇不僅要靠本國的經濟數據來支撐，還要看全球市場的表現。在經歷一場冗長的消耗性危機后，美國依然一超獨強，但全球市場對其信心卻已經大大降低。在其他主要經濟體各有各的問題之時，全球市場變得敏感、多疑和脆弱。美國貨幣政策正常化的每個舉措，會讓全球市場發生激烈波動；其他主要經濟體甚至新興市場的波動，也會影響到美國經濟。世界經濟，美國和其他主要經濟體的引擎穩定作用降低，悲觀的情緒籠罩全球，這是全球經濟的平庸所在。

從危機時代拼貨幣政策救經濟，到后危機時代各主要經濟體負重爬坡，全球經濟正面臨著更為不明朗的“新平庸”困擾。一是美國如何重樹其超級大國的經濟引擎作用，減少其貨幣政策正常化帶來的全球市場異常；二是日歐經濟何日才能走出通縮困境，實現經濟增長的正常化；三是中國經濟調結構的改革能否引領中國經濟成功轉型，使中國經濟走上永續、穩定增長的新常態，而不是徘徊于持續低迷的新常態。

這些疑問不解決，世界經濟不可能真正復蘇。主要經濟體的“新平庸”，也不會使全球市場迎來新光明。更困擾的是，從烏克蘭到中東的地緣政治危機，讓美歐日俄等經濟體陷入自相消耗的死結中。源于西方的埃博拉病毒也蔓延于大西洋兩岸的美歐世界。天災與人禍，也讓全球經濟陷入不安中。

（作者為察哈爾學會研究員）